女儿四岁时,陈善桂离开福州瑯岐家乡,一个人偷渡来美打工。因为没有身分,陈善桂与妻女一别就是11年。然而上个月,突然的脚肿及进食困难,陈善桂就医后被查出患上急性晚期肝癌。医生诊断,陈善桂生命最多只剩三个月。能与远隔重洋十几年的妻女见上最后一面,成了陈善桂生命最后的夙愿。
短短三周,陈善桂的体重就骤降30磅。躺在曼哈坦表维医院重症室、连说话都已困难的陈善桂,说11年未曾谋面的女儿,在越洋电话中呼唤他—「爸爸快回家!」然而因病情急转直下,医院拒绝让他出院,而且肝脏肿瘤太大,坐飞机会有生命危险,「已经回不去了。」
2004年,37岁的陈善桂为了妻女能有更好的生活,和许多同乡一样,东拼西凑了8万元偷渡费,踏上来美打拼之路。「也是希望让家人有更好的生活条件。」告别妻子和年仅四岁的女儿,踏上美国土地的那一刻,陈善桂就开始日夜不停的工作,靠著在家乡学会的装修手艺,随著装修队辗转各州,为中餐馆做装修。
「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每周至少工作六天,什么活都做,11年来从来没有娱乐休息过。」这些年,陈善桂居无定所,装修队到哪,就跟到哪,很快还清了偷渡费,家乡的房子也盖起来了。然而,移民法庭的两次败诉,让陈善桂至今没有获得合法身分,原本期待的将妻女接到美国团聚的愿望,也一再落空。
11年的越洋相隔,陈善桂错过了女儿从幼龄女孩成长为上高中的花季少女,只有通过每周休息日给家里打电话,听听妻子和女儿的声音,「视频都非常少,也不知道女儿是否还记得我的样子。」
6月14日,也是陈善桂48岁的生日当天,正在伊利诺伊州做装修的他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吃饭喝水感觉咽不下去,堵在半途。」随后出现了腿脚的水肿,让陈善桂愈发觉得不对劲,于是在18日返回纽约,前往诊所看病。家庭医生经过检查发觉情形不对,当即将其转入表维医院诊治。
表维医院检查结果显示,陈善桂得了急性肝癌晚期,肝部已有一颗巨大肿瘤,预计生命已剩下不到三个月。住院至今不到三周,陈善桂瘦了30多磅,腿脚肿胀至原来的一倍,说话更已是困难:「完全吃不下东西,每天就只能喝水。」
孤身一人来美的陈善桂,目前靠著几名在纽约的同乡轮流照看。「知道得了这个病,第一时间就想回去,好歹回到家乡和老婆孩子身边。」陈善桂说,得知检查结果后,打电话告诉家乡的妻女,女儿直唤「爸爸快回来」。
现在每日躺在病床,忍受著病痛的折磨,唯一支撑陈善桂的,是期待在生命大限将至之前,能与11年未见的妻女最后再团聚一次。通过同乡,陈善桂联络上了同为瑯岐人的布碌崙亚裔社团联合总会会长陈善庄。三次前往医院探望陈善桂后,陈善庄表示已代其向国会众议员孟昭文及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求助,争取在下周之前让陈善桂的妻女二人能到美国驻广州总领事馆面签,让这隔海相望十多年的苦命家庭,在男主人的最后时刻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