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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养老院=安乐窝?移民老人的苦衷

《温哥华太阳报》日前连续两天,在头版头条位置,也发表了本地老年人问题的长文,同时刊发了叶先生与家人四代同堂的大幅彩照。这说明无论西文媒体还是中文媒体,老年问题都成为被关注的焦点。


环球华报报道,孝行天下,举世皆然。就孝道而言,老话讲“后葬不如薄养”、“子欲养而亲不在”,后者更带有一种悔不当初的痛感。在整个人类社会加快进入老龄社会之际,上述现实对每一个家庭来说,都是无法回避而又刻不容缓的挑战。


史密斯夫妇结婚不到一年,蜜月过后就搬住在现在的公寓里面。


前日史密斯又看见楼上的老太太从三楼摔到二楼,躺在地上半天,他太太听到一声“哎哟”出去看才发现,赶紧叫他抬老太太回家。


在这个公寓住了不到一年,史密斯已经发现这个老太太摔过好几次了。


老太太大概70岁了,老伴已经去世了,有一个女儿,但是史密斯几乎没有看见过她女儿来看过她。


老太太是本地人,能说简单的英语。


史密斯搀扶着老太太回家,她不停说谢谢。回到家,老太太问史密斯要不要钱,史密斯说怎么可能呢,不用客气,下次有任何事情自己做不了,只要打我家电话就可以,随后特意留下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


回到自己家里,史密斯的太太大发感慨,说回头想想这里老人怎么过得这么苦,难怪我的同事都说一旦要生孩子就生3-4个,这样老来总会有个把孩子靠在身边。


准备好了吗?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至今,由于没有全球规模的战事,科学技术又获得突飞猛进的发展,医疗水平大幅提高,遂使人的寿命也有了显著的增长,人类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老龄社会。


现在充斥报端版面的,许多都是有关养生健康的话题,如何延年益寿成为各界读者最为关注的内容。甚至有医学研究者夸下海口:本世纪人类有可能活到150岁!到那时,传统的古稀之年不过是壮年而已,正是干重活儿的年纪。


就像世上所有的事情一样,有一利就有一弊。当人们庆幸自己能够延长寿命的同时,老年人口的持续增长也带来众多社会问题,使社会结构和家庭成分都带来巨大变化。


面对这些变化,有专家心绪复杂忧心忡忡地问:我们准备好了吗?从有些低沉的语调看,结论是否定的。


在加拿大,现在从青年进入中年的一代,被称为“三明治一代”(sandwich generation),由于他们面临照顾渐趋年迈的父母与亲属,不断增加着生活上的压力与人生挑战。


凯瑟(Cathy Moore)在本拿比一所学校工作,她的父亲佛拉塞尔(Lloyd Fraser)由于患了脑瘫,住进了本拿比一家医院。一天她接到院方的电话,告诉她老人到了必须离院的时间了。


82岁的佛拉塞尔育有4个子女,老伴儿病故后,他独居在自己家里,同时还照顾后面的园子,但无奈病魔击倒了这位老人。当凯瑟从电话中得知,医院不再接纳病父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随后佛拉塞尔被送往本拿比一所专门照顾老年人的机构。鳏居的老爸必须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去,因为医生说他不能再自己照顾自己,否则会带来很大的危险,这里毕竟有必要的医疗设施和专业护理人员,这些服务凯瑟自己是提供不了的,她实在无法平衡亲情与护养的关系。


在养老院,佛拉塞尔就与一个单人床为伴,唯一与以前生活有关联的东西,只是几张随身携带的旧照。有时老爷子会盯着窗台的那盆小花,看个没完没了,鲜嫩的浅绿传递出对老人有些残忍的生机。


而玛莉的老母亲在一次去杂货店的路上失踪,最后警察发现老太太由于记忆力减退,迷路而蹒跚在街头。她和佛拉塞尔一样,需要别人相助才能生活,所谓“正常状态”对这些老人已经是“过去时”了。


处境两难


专家Gutman说,人能长寿是件好事,但晚年的精神折磨则使长寿相形见绌。养老院中85-90%的老人都程度不同地患有精神失衡,非常脆弱。对于老年人来说,目前的保健护理体制(The health care system)并不真正奏效。


负责有关研究项目的另一位专家Christine Flegal表示,如果来人坚持在家中生活,眼下家庭护理服务远远跟不上需要。


不久前传出有一对老年夫妇,由于养老院将其“分而护之”,造成离世不能相见的悲剧,引起相当强烈的社会反响。卑诗省政府就此采取补救措施,扩大服务功能,以使老年夫妻生活在同一个地方,满足他们的各种其他需要。


卑诗省社区服务厅长(Community Services Minister)张杏芳(Ida Chong)说,老有所养是个社会问题,应该群策群力,而政府功能可以发挥重要的杠杆作用。


所以说从传统角度讲,养老是家庭行为;而从现代角度讲,养老又是社会行为,在家庭与社会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移民老人的苦衷


住在素里的辛格(Charanjit Singh)也面临同样的挑战,要照顾90高寿的父亲。他们上世纪80年代从印度移民加国,辛格本人在BC Hydro当规划工程师(planning engineer),他说一想到老父亲自己独住,而从事全职工作(full-time job)的他分心乏术无法尽力关照,一种“罪恶感”,就油然而生,内心被难以两全的现实所撕裂。


他说虽然周末能跟父亲聚在一起,但一想起平常的日子就难受,老父已经行动迟缓,甚至买点日常用品,就要耗去整天时间。而老人又不愿意去住西化的老年公寓,他还强烈地保留着母国的生活与文化上的习惯,而后代们则跟他有了越来越大的差别。


不久前在大温地区建立起北美第一家专为南亚移民服务的养老机构,在这里提供南亚风味的饮食,护理人员甚至都说南亚当地的语言。辛格表示,当听到这个消息时,让他倍感欣慰。他的老父亲转住到这里后,也感觉很好,因为在这里可以分享到同样的价值观、同样的语言、同样的喜恶、同样的膳食。距离这家南亚风格的养老机构不远,就有一个印度教寺庙,步行就可以达到,极大满足了辛格父亲的精神需要。老人听力已经很差了,但他在这里喜欢结识新的朋友,即便如此,辛格坦承地说,他的做法在南亚社区也不具有普遍性,还是更多地习惯于在家养老,而不管条件多么不适,去养老院仍然是一种忌讳。


现年86岁的VJ Achari是从斐济来的移民,曾经作过建筑工人,来加国后有自己的生意。去年,他的62岁老伴儿病故。最近在儿子的帮助下,也住进了上述那家为南亚移民设置的养老机构,并得到卑诗省政府和菲沙河谷医管局的资助。他和许多老移民一样,来加拿大已经20年左右了,但无论从语言、食物、还是生活习惯上,还是融不进所谓主流社会。


卡拉(Kala Singh)1978年离开印度,之后在非洲行医27年,移民加国后在温哥华海岸卫生局(Vancouver Coastal Health)从事多元文化精神保健方面的联络员工作。4年前他的母亲从印度过来,与他住在一起,但感觉很不适应,甚至有一种坐牢的感觉。因为离开家人就寸步难行,在这里也没有友人,整天就猫在家里,呆呆地看着窗外。而在印度,她能到处走动,从事许多活动。卡拉有3个孩子,每天都忙于自己的功课,而且他们谁也不会说旁遮普语,与祖母存在“语言代沟”,无法自由交流。


据悉,在移民之中,像卡拉家里这种状况并不少见,所以在照顾老人方面存在普遍的社会问题,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老年公寓


有人形容说,老年公寓(Seniors’ home)犹如一艘巡航舰(cruise ship)。像专为退休人士办的O’Keefe中心,里面有理发店、图书馆、酒吧、甚至小剧场等,俨然是个社区小社会。


O’Keefe养老院总经理泽图恩(Sam Zeitoun)说,有些老人是很不情愿入驻老人院的,他们到一个不是自己家的地方,带有一种恐惧心理,而其家人也产生一种“罪恶感”,甚至困扰家庭关系和家庭生活。


一些入驻老人院的老人总是这样磨叨:“下个月我是否能回家去住?”他们变得不放心家里的一切,一种浓浓的留恋使他们牵肠挂肚。


但泽图恩透露,该院80%老人住过一段时间后都会说,应该早几年住进来才是。所以他表示,特别对于退休后的生活方式来说,观念上的转变是非常重要的。与此同时,应该给予老人们更多的选择。但最为重要的是,使他们解除孤独感,有自尊。


在O’Keefe养老院,基于更温情化考虑,院方进行了许多相关配套的改革,例如不让护理人员穿统一的工作制服,着装上更为随意一些,使老人们更有一种家的感觉,而不是像一群“被管教者”。这种从小处落墨的改动,却能收到更为人性的显著效果,更私密化。


在O’Keefe养老院里,面积650英尺的一居室,带有一个厨房。而较小的一居室面积为500英尺。


人们通常抵触搬离自己的家居,实际上良好的老年机构会提供更为合适的社交生活、提供更为舒适和安全的服务,能够进行更为理想的锻炼和活动。泽图恩就此说,O’Keefe养老院有专门为老人设计的特殊健身设备,有益于保持身心平衡,并帮助那些有残疾者康复。(记者 萧元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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