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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游记之划行西北(3~4)

 
Laurel不紧不慢的划着,对我们的痛苦非旦视若无暏,还时不时的嘲讽几句,满带着轻蔑。她满头金发,动作轻盈,远看风姿绰约,绝猜不出是个罗哩罗嗦的狠角色。虽被刺得难受,但看看另外一个姑娘Catlin也是一声不吭的在划,压住火想一想,也只能怪自己太怂。
 
好吧,不服不行!,认怂虽然不能划得更快,但有助于转移注意力。悄悄的跟在Laurel身后,亦步亦趋模仿她的动作,多少也减轻些痛苦。
 
后来慢慢混熟了,她也会跟我们嘻嘻哈哈,全然不记得对我们的“虐待”。
 
 
她说她父亲是个二战老兵,对什么都大大咧咧,不知畏惧。她三岁前唯一的记忆就是有一次全家在游泳池边玩水,她一不小心掉了进去,很恐惧的疯狂扑腾,后来好不容易挣扎着把头探出水,却看见她爸的脸帖在水面上,一见着她,就是一阵熟悉的暴笑,她当时就觉得像平常一样,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扑腾着就上了岸,跟着大家一块笑。她说这种感觉影响了她一生,让她有勇气去做很多事,而她也很庆幸能有这样的父亲,一直引导和支持着她。说起这些时她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就像个小姑娘,有点羞涩,但满带着喜悦和自豪。当爹当到这个份上,让人莫名得有些感动!
 
听她这么讲了,心中的"忿恨"消解了很多,转念也不难理解,虽说年近半百,但对于怂瓜和笨蛋,她为什么还是没有丝毫"怜悯"。此刻我们就是那个溺水的小孩,而游弋在左右的,是那个豪放的老兵。
 
 
划了七个小时,20海里,下午四点比原计划提前一小时抵达了宿营地。虽然浑身像散了架,但登上岸相互击掌拥抱的一瞬间,原本脑子里盘绕的埋怨、计较、以及抵抗它们的冥想都消失了。就是实实在在的轻松和喜悦,如同潮水,把沙滩冲涮的干干净净。
 
晚上9点听完天气广播就睡了,但半夜被肩膀疼醒,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翻来覆去老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姿式,重又昏睡过去。
 
 
 
早晨七点起来,这一夜睡得虽然不扎实,中间因为肩伤痛醒了两次,但从9点到7点是整整十个小时,数量弥补了质量,除了腰、肩,身体的其它部分又复苏了过来。
 
穿衣服时发现右肩痛的厉害,向侧后略一使劲就会刺痛,完全抬不起来,也许是三角肌的后束伤了。想了想恐怕是动作不标准的下场,正常情况划行时主要靠腰背的力,很少使用侧后方,但昨天腰顶不住了就只好靠肩臂,半天下来就不遂了。起初还不太在意,但没想到这肩伤一直贯穿整个旅程,结束后休养了半个多月才好。
 
第二天开始换划单人船。按计划我们七个人每天轮流做各种队务,领队、导航、做饭、洗刷、打水。不同的角色会在不同的船上,从第二天开始,我要连着划三天单人艇。
 
出发时微风带着小雨,算是不错的天气。跟据预报这两天冷锋吹向东南,从我们头顶擦边而过,大伙对未来几天保持谨慎的乐观。但Laurel却总是副忐忑不安的架式,出发时挨个问大家的状态,Adam和Hunter很兴奋,Catlin很淡定,其余的和我一样,没甚表情。
 
下午时,风浪突然大了起来,Sean和Nicko都出现了晕船的症状。Nicko本是最强壮的人,不过似乎也是此行准备最不充分的一个,他之前一个月都在苏丹陪女朋友,临出发前一天才从40多度喀布尔坐30多个小时的飞机飞回来,然后没怎么休整就直接跟我们上了船。而且后来才发现他竟然没带路餐,因此每天下午都处于半饥饿状态。时差、温差、伙食差交错之下,他是第一个倒下的。
 
Sean也差不多,出发前一周和家人去了迈阿密度假,然后急匆匆赶过来路餐准备的也不充分,但更惨的是还忘带了防潮垫,不但吃不好还睡不好,早早的也显现出恍惚的状态,
 
 
下午四点靠岸的时候雨下得更大,每个人都被淋得闷不做声。Adam和Hunter爬在地上点火,折腾了大半个小时也是只见冒烟。Sean虽然不舒服,但没吭声,依然忙活着准备晚饭,只是晕乎乎的没注意到海水倒灌进了溪水中,直接打了桶咸水煮汤,Adam浑身腱子肉不耐饿,抢先打了一碗,不知是傻还是奸,喝完也不吭声,其他人依次跟进,边喝边咂嘴,直到Laurel也舀上,喝了一口就喷了出来,愤怒异常。
 
Laurel总体上是个温和的人,但眼里最容不得笨蛋和软蛋,这会儿又冷又饿的眼看着糟蹋了一锅热汤,不由得狠狠地把Sean狠狠念叨了一顿,Sean本来就一头乱发瘦骨伶仃晕得双两眼无神,因此任她怎么说也是面无表情,搞得Laurel更是火大。转眼看见Hunter正爬在地上,鼓着腮梆子在那儿吹火,被她抓个正着又是一顿克。Hunter不服顶了两句,这下可救了Sean,Laurel掉转炮口,好好给他上了堂野外生火课,从选材、打火塘到如何劈材、建火堆、送风、起火完整的梳理了一遍。最后指出用嘴吹是低效而错误的方式,以后禁止他再这么干。我在旁边听着很受用,毕竟虽然自许从小就爱四处纵火,但要是在这么个雨天用这堆湿木头迅速的生起火来,也是力有不足。不过Hunter在气头上似乎怎么也听不进去,只是鼓着嘴,趁Laurel离开时就吹两下。
 
可惜天不遂人愿,雨越下越大,火到最后也没点起来。Laurel显然也是累极了,懒得再和这些"朽木"计较,点起汽炉,拉着Catlin,两个女人抛开男人们的牵绊,瞬时做好了汤、晚饭、和饭后甜点。在凄风苦雨中长途奔袭后,茫然被灌上一通海水,然后再让你喝上香辣的咖喱汤、浓郁的通心粉,再用酥脆的饼干蘸着热腾腾的巧克力火锅,吃的人不由的起疑:人类是怎么都进入父系社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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