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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为父亲祝寿,并感受中国

最近回了一趟国,为父亲祝寿。记忆中,这是我和家人第一次正式为父亲过生日。

几个月前,在一次电话中,父亲委婉地表示,他就要八十岁了,如果我能抽出时间,希望今年能回家一趟。

父命难违,于是赶紧向单位请假,办签证,订机票。除了为父亲祝寿外,也想利用这个机会和弟兄姊妹们讨论并决定父母亲的养老问题。父母为儿女操劳一生,付出了全部心血,作儿女的应该尽力使他们晚年过得平安幸福。

生日宴会由哥哥操办,在当地有名的澳门饭店英国厅包了五桌酒席。分散在各地的亲朋好友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打电话,寄礼金、礼品,为父亲祝寿。父亲很高兴,在宴会上发表了感言,人生七十古来稀,他已经八十岁了,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对儿女、孙儿辈的孝心很感恩。哥哥和我也分别发表了感言,祝父亲生日快乐,健康长寿,也感谢父母亲的养育之恩。叫父亲太沉重,父亲这个字眼的分量只有当我们做了父亲,承担责任以后才充分体会到了:父亲意味着责任和牺牲。

父亲的一生很平淡,没有做出过显赫的业绩;父亲的一生也很平安,没有遭受过严重的苦难。他在回忆中,只谈到了1942年前后的三年饥荒,先是涝灾,后是旱灾、蝗灾,大批村民离开家园,到山西逃荒。

我们家是兽医世家。解放后实行公私合营,药铺被收归公有,家里有五位先后从事兽医行业。家畜家禽是农民重要的经济来源,因此兽医很受尊重。父亲只有小学文化程度,也被安排到县畜牧局任职员,负责全县的兽医站工作。经常要骑车下乡,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直到快退休了,才把母亲接到县城同住。

四年多不见,父亲更苍老了,记忆力下降,写字手也握不稳笔。母亲腰腿疼,虽然换了膝关节,但依然行动艰难。本来哥哥、姐姐、妹妹都在身边,可是去年妹妹随妹夫调到了郑州, 姐姐也到濮阳给儿子看孩子。哥哥嫂嫂生意很忙,也没有太多时间照顾父母,父母亲为未来生活感到忧虑。

这次回去才听说,为了保持身体健康,不给儿女添麻烦,父母亲花了不少冤枉钱,上过当,受过骗。妹妹说,经常有推销保健品的给父亲打电话,每次回家都看到保健品推销员在家里和父母亲谈话,邀请他们去参加什么新产品介绍会。有一次,父母亲走在街上,一个和尚打扮的骗子前来搭讪,说他有神奇的膏药可以治好母亲的腰腿疼,一贴膏药七百元,并马上给母亲腰上贴了一张。幸亏哥哥嫂子闻讯赶到,斥责了那假“和尚”,一把把他的狗皮膏药揭下来甩给了他。

这种情况很危险,再也不能持续下去了!父母年迈,活动能力和判断能力都在衰退,身边必须有人陪伴。我们兄弟三个讨论的结果是,请姐姐从外地回来,专门照顾二老。我们兄妹几个负责每月付给姐姐部分报酬,以后需要雇人另外再作决定。姐姐坚持说,她有退休金,侍候二老是她的责任和义务,不能收我们的钱。但我们认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把责任义务明确一下比较好。姐姐如果想把钱用在父母身上,那是她的选择。

在家里陪伴父母一个星期,临别的前一天晚上,我翻开圣经,和父母亲一起读经,祷告,分享,希望父母不要忧虑,因为圣经上告诫我们:“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太六34)母亲说,这段经文她也经常背诵,可就是不由自主地忧虑,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求上帝加给她力量,挪去她心中的负担。我们还一起分享了基督徒的生命观,既然我们的生命已经和永恒上帝连接在一起,我们就不应惧怕,一无挂虑,靠着上帝的恩典常常喜乐,因为全能的上帝会赐给我们安息。愿上帝保佑我的父母。

这次很幸运,申请到了新的Q1签证,为此先后跑了四趟领馆签证处。中国领馆官员在各种场合都说,这种签证最长可在中国居留五年,中间可多次往返中国,不需要签证。因此,回国后便兴冲冲到当地公安机关办理居留申请。可是没想到这个居留证办起来如此费劲,当地公安局办事人员对这个新政策不了解,请示上级,查找相关规定,竟没有具体说明,只能按旧政策办理。我和家人为此前后跑了五趟,还要把八十岁的老父亲拉去写说明,结果却只得到半年的居留许可。这让我感到很失望,因为半年居留许可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我要的是五年可以多次往返的居留许可,以便父母需要的时候能随时启程回国。最近中国政府在花大力气解决脸难看,事难办,办证难的官僚主义作风问题,希望也能把海外华人Q1签证和居留证这个问题提到议事日程。

这次回国,还顺便参加了一个云南八日游旅游团, 游览了昆明、石林、大理、丽江、迪庆、香格里拉、郑州、北京等地。在欣赏各地美丽风光,享受乡情、亲情的同时,也深深感受到了中国的巨变。经济搞活了,人们的生活大大改善了,吃得好了,讲究了,住得宽敞了,很多人出行也有了汽车。我还特地乘坐了中国高铁,体会一下中国速度,果然非比寻常。从郑州到北京,原来需要十个小时的车程,现在只需要两个半小时。

同时,这次中国之行有两件事印象最深刻,一是各地拔地而起、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以至于每到一地,看到横七竖八的长臂吊车都感到神经紧张,心想,这疯狂的房地产运动何时才能结束啊?一个国家靠卖地卖房拉动经济究竟能走多远?二是从南到北的环境污染。这一趟似乎只在香格里拉看到了蓝天白云,其余从昆明、郑州到北京的天空都笼罩在沉沉雾霾之中,回加拿大的当天,北京雾霾很严重,能见度很低,担心飞机能否起飞。回国后从第二个星期开始,喉咙就很不舒服,心中常充满了对新鲜空气的渴望。


郑州街头看朦胧的落日


北京中关村,薄雾蒙蒙


心灵圣境香格里拉。什么时候能在北京看到这样的蓝天白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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