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蓄奴制度”？他们在美国遭圈禁虐待强奸

150年前，美国南北战争结束了美国黑奴制度，奴隶获得了解放。然而，150年后的今天，美国大地上一种“新时代”的“奴隶”悄然出现。美国新闻网站Buzzfeed24日一篇长篇调查报道显示，大量以H-2签证到美国工作的外籍工人遭到美国雇主的虐待，包括克扣工资、圈禁、挨饿、殴打、威胁、强奸以及强迫工人改变宗教信仰等，使这些外国工人成为“现代社会中的奴隶”。Buzzfeed认定，这是美国的“新奴隶制度”。墨西哥政府指责美国，这是“对人权的粗暴侵犯”。

Buzzfeed网站该报道截图，醒目的标题：美国新奴隶制度，外来工人的噩梦

以下为新华国际客户端报道：

——“根据当今社会的标准，这些女孩就是奴隶！”

——“女工们说，她们被圈禁，工资很少，老板常骚扰她们，要看她们的胸部，还说她们唯一摆脱贫穷的方式是和他发生关系。”

——“全美的H-2签证工人投诉他们被欺诈工资、遭殴打、强奸、挨饿、圈禁，有人因工作而丧生。美国雇主却总能安然无事。”

美国媒体24日一篇长篇调查报道显示，大量以H-2签证到美国工作的外籍工人遭到美国雇主的虐待，包括克扣工资、圈禁、挨饿、殴打、威胁、强奸以及强迫工人改变宗教信仰等，使这些外国工人成为“现代社会中的奴隶”。

美国政府部门称对此无能无力，而美国雇主经常凭借与地方“权势人物”的密切关系而逃脱惩罚。

美国媒体认定，这是美国的“新奴隶制度”。墨西哥政府指责美国，这是“对人权的粗暴侵犯”。

【墨西哥女工的悲惨遭遇】

这篇近万字的纪实报道以美国政府部门调查报告、解密的司法文件以及媒体采访为依据。整个报道要从一次让人震惊的约会说起。

美国南部路易斯安那州马木市的曼努尔兄弟俩偶然认识了两名说西班牙语的20多岁女子娃尔德兹和冈萨蕾丝，周六晚上一起约会。很快，两人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的车。找到路上的警察后，曼努尔兄弟惊诧地发现，跟踪他们的是娃尔德兹和冈萨蕾丝的雇主、当地知名的农场主韦斯特。

警员麦基在警方报告中对2011年这起案件的陈述显示，韦斯特声称娃尔德兹和冈萨蕾丝是“他的两名女孩”，还要求警员帮忙“恐吓她们”。麦基随后以电击枪和锁喉的手势，警告两名女子不要在韦斯特不允许的情况下离开农场，否则将被驱逐。

美国新闻网站Buzzfeed根据对司法文件的调查和对两姐妹的采访，讲述了她们的整个经历：

娃尔德兹和冈萨蕾丝说，她们来自墨西哥，以美国H-2签证到韦斯特的农场里工作，与她们一起工作的还有大约20名墨西哥女子。她们和另外3名年轻女子被安排在单独的一间拖车房中居住，屋子里肮脏、难闻，有老鼠和臭虫，没有干净的饮用水。她们的工作是给烫热的小龙虾剥皮，“手指常被烫伤”，而最难忍的还是工作时“刺鼻的气味”。

韦斯特原本向政府承诺给工人每小时9.1美元的薪水并付加班费，但实际上却给女工按工作量支付报酬，算下来有时每小时还不到4美元。有时，韦斯特只给一些女工每周15个小时的工作，她们拿到的钱还不够充饥。

韦斯特还指使农场员工没收了女工的护照和签证，以报警和向移民部门举报作为威胁，强迫她们不能离开工作地点。韦斯特还称，他与警方和官员关系都很铁，让女工们不要动投诉的心思。那次约会后，韦斯特还用一把枪威胁娃尔德兹。

女工们说，韦斯特多次毫无事先通知地闯入她们的宿舍，甚至在她们换衣服时。这名美国雇主声称这些女工是他的“财产”和“墨西哥女人”，有时还要求女工撩开上衣看她们的胸部。他还让员工用西班牙语告诉女工，她们摆脱贫穷的唯一方法是听命于他，包括在他妻子不在时到他的房子里去“陪他”。

曾到娃尔德兹工作居住的地方调查的墨西哥领馆人员贝琳达·辛史拉丝说：“根据当今社会的标准，这些女孩就是奴隶！”

【H-2签证美国雇主的七宗罪】

Buzzfeed网站的调查报道显示，娃尔德兹和冈萨蕾丝的遭遇只是众多H-2签证外国工人中的一例，H-2签证工人的美国雇主存在着大量惊人的虐待和欺凌外籍工人的现象。

美国H-2签证是短期工作签证，包括“临时性”和“季节性”的工作许可，一般是为“美国人无法从事的工作”签发，也被成为“做客工人”项目。美媒说，每年都有来自墨西哥、危地马拉、菲律宾、南非等国的10万多人持这一签证到美国工作，很大一部分是美国人不愿干的脏活苦活，包括给清洁、摘果除草、植树修树、放羊以及像娃尔德兹两人那样给小龙虾剥皮等等。

美国媒体说，这种签证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美国雇主和企业的担保，而且工人一般只能给帮他申请签证的企业工作，所以这些雇主和企业事实上可以控制外籍工人的各个方面。调查报道显示，尽管一些企业对“做客工人”不错，但这一签证项目中存在美国雇主的大量违法和虐待行为。

Buzzfeed的调查报道发现了这些企业的“七宗罪”：

1、放债。很多美国雇主以帮助申请H-2签证为由事先向外国工人收取高额费用，使很多人在原籍国变卖房产、家产或借债才凑够钱前往美国。一名印度工人2006年的遭遇是，筹够将近1.5万美元才获得签证。背负高额债务，这些工人只能屈从于美国雇主干活挣钱。

2、克扣工资。一种情况下，美国雇主给外国工人的工资低于美国法定底限，或不按工人实际工作时间支付报酬，或强迫工人超时长工作。另一种情况下，雇主给工人的工作时间远低于事先承诺，工人拿到的钱还不够吃饭。过去5年中美国政府调查报告显示，至少12家企业克扣H-2签证外国工人超过10万美元。

3、限制人身自由。雇主以没收护照签证等方式，强迫工人不能离开工作场所。

4、工作条件差。一些雇主为工人提供的工作场所脏乱差，工作条件艰苦、甚至危险，一些工人在工作地受伤、丧生。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2012年一份报告显示，俄勒冈州受访的150名工人中三分之一持H-2签证，40%在此前一年中有过骨折等工伤。

5、虐待与殴打。包括提供恶劣的居住场所，一名美国前劳工部门调查员说，她在科罗拉多州西部一处农场看到，外国工人住在肮脏老旧的路边旅店内，只能在地板上做饭，自来水根本不能用，因为水泵失灵让水管漏电。还有雇主强迫工人接受他的宗教信仰。

6、性骚扰。美国执法官员和权益活动人士说，他们收到“做客工人无数的举报”，说自己被迫与雇主发生关系或是遭到雇主性骚扰。

7、暴力威胁。一些美国雇主甚至用枪威胁工人。美国调查人员说，2013年有墨西哥工人投诉，他们被迫在萨克拉门托的山区每天工作13个小时，接触化学物品，雇主让人用枪威胁如果不好好干活的话就射击工人的脑袋。

【官商勾结政府睁一眼闭一眼】

美国媒体调查显示，H-2签证所涉及美国雇主的违法规模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

依据政府数据、调查文件、法庭文件以及接受采访工人的叙述，每年都有数以千计的外国工人遭到剥削和不公正对待。美国劳工部调查文件显示，2005年至今，至少800家美国企业被投诉违反联邦法律，涉及2.3万多名H-2签证外国工人。劳工部确认，他们所调查案件中有82%存在违法行为。

这还只是政府启动调查的部分，大部分受害工人只是忍气吞声。原因之一是他们由于生活所迫，害怕遭到解雇、被驱逐出美国。另外的一个原因是，美国雇主往往和当地“权势人物”有密切关系，受到包庇。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劳务企业“一星职员”公司招收大量的菲律宾工人到美国清扫酒店房屋，公司雇主告诉工人，他们与当地政客和警方关系莫逆，佛罗里达州一名刑事法官和公司总裁就是夫妻关系。

即使有工人站出来向政府部门投诉雇主，在雇主矢口否认的情形下，美国相关机构的调查敷衍了事。美媒调查报道显示，美国劳工部很多针对H-2签证工人的调查根本就没去过工作现场，也不去询问投诉工人，片面采信美国雇主的说辞。劳工部对此的借口是人力不足或是权限不够。

在劳工部人员对前文所提路易斯安那州韦斯特的农场投诉调查中，调查人员一拖再拖，直到工作季结束后才到农场现场调查。那时，工人基本已经回国，调查人员完全找不到人询问。韦斯特最终只是因为工资报表不合规，而被罚款数千美元。

出于种种原因，违法的美国雇主往往逍遥法外，甚至有案底在身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继续获得政府给予的H-2签证名额以及政府的订单。“这里表现出的是巨大的权力差距，”劳工部前调查员卡伦·弗拉瑟说，“大坏蛋总是全身而退。”

在美国媒体对受害外国工人和专家的采访中，“奴隶”这个词频频被提及。“我们在工作的地方居住，不能离开，”墨西哥籍工人古茨曼·加尔菲亚斯说，“我们被拴在公司，签证是公司的名字。如果工资和工作条件不如意，没有地方投诉。我们就像是现代社会的奴隶。”

一些外国工人求助本国政府。墨西哥政府已经连续多年、多次与美国政府接触，要求美方保护墨西哥工人的权益，但回应寥寥。在2012年墨西哥政府向美方提出的控诉中，墨方直接认定美方企业对H-2签证外国工人的不公正对待是一种“奴役”，是对人权的严重侵犯。

在墨西哥政府干预下，2013年娃尔德兹等7名墨西哥女工与韦斯特以及他们所在的马木市达成和解协议，回到墨西哥。马木市向每名女工支付2万美元赔偿，韦斯特的赔偿数目没有公布。“我们来美国前原本有很多人生规划，会幻想这将改变我们的命运，让生活更好，”娃尔德兹说，“但最终，我们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