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百年前多伦多High Park里的采冰人

　　天一冷，总能让我想起High Park里的采冰人。经常去那里的人一定记得公园里有个“格雷蒂尔湖”(Grenadier pond)。100多年前，每到冬天极寒冷的时候，就有一大群采冰人在那里辛苦地劳作。

　　格雷蒂爾湖上的采冰人

　　在1930年以前，格雷蒂尔湖的很大一部分还不属于High Park，而是私人财产。据记载，这片水域的第一个主人是艾利斯(Ellis)家族，他们是High Park地区最早的定居者之一。到1880年，艾利斯家族将这片水域和旁边的庄园，一起卖给了查普曼(Chapman)家族。不久之后，查普曼(Chapman)家族就利用这片水资源，开了一家制冰公司——格雷蒂尔冰业公司(Grenadier Ice Company)。从那以后的近50年里，每到冬天格雷蒂尔湖面上就有一群采冰人辛苦地劳作着，成为High Park一景。

　　多伦多冬天很冷，夏天很热，所以居民们很早就学会了在冬天采集冰块，储藏在地窖里，到了夏天用来消暑、保存食物。不过，像查普曼家族这样大规模进行采冰作业的人家并不多。多伦多紧靠安大略湖，并不缺水资源，何以到了1880年代才出现专业的制冰公司，令我很不理解。

　　采冰人用馱馬拉動冰犁

　　采冰是个很辛苦，而且比较危险的活。虽然多伦多每年大约11月左右就下雪，但是采冰工人一般要等到来年的1月份，待到冰层够厚才开始采冰。采冰作业从湖心开始，工人们会小心地走到湖中心，用锥子钻一个小孔，测量冰层的厚度。如果够厚，就可以架设器具了。

　　1880年代，电锯还没有诞生，一切采冰的工作都要靠人力和畜力完成。工人先用扫帚将冰面的杂物和雪清扫干净，然后用大锤将锋利的冰犁插到冰湖中，直至穿透冰层，然后用硕壮的驮马在湖面上像犁地一样拉出笔直的槽线。接着，几十个工人合力用撬棒、滑轮、拉索、木槌等工具将一条条大冰块搬上湖面，再用锯子锯成方块——这更是一项技术活。锯好后的冰块用马车拉到冰窖中，形状比较工整的卖给工厂用，例如酒厂用做冷凝器;零碎的则卖给普通人家作消暑、保存食物等用途。看着一车车冰被运走，一个个空车回来，采冰工人的生活就这样循环往复。

　　格雷蒂爾冰業公司的廠房和冰窖

　　格雷蒂尔冰业公司开得很红火，产品除了供应多伦多本地使用以外，还销往周边乡镇。即便在1910年代冰箱诞生之后的十几年里，格雷蒂尔公司还能保持业绩。这是由于早期的冰箱制冷剂是氨，而箱体的密封性又不好，贮藏在里面的菜时常会有一股小便的气味，所以人们还是喜欢用传统的冰盒保存食物。

　　到了1920年代末期，随着制造冰箱的工艺越来越好，格雷蒂尔冰业公司的好日子就走到头了。1930年代，美国GM公司的实用型密封冰箱进入加拿大，正式敲响了格雷蒂尔公司的丧钟。而在High Park格雷蒂尔湖上劳作了几十年的采冰人也不复存在。

　　1930年代GM公司的冰箱，正是它敲響了格雷蒂爾冰業公司的喪鐘。

　　不过，虽然采冰行业不复存在了，但是老一辈的人还是习惯用传统的“冰盒”(Ice box)来称呼冰箱，这一词汇一直到上个世纪50、60年代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