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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故事:在加拿大经历形形色色的交通事故

 

        作者:加拿大俗人俗话

        1.第一次见到撞车时,我刚来加拿大才几个月,处处张着好奇的眼睛。某日街边闲逛,忽听砰的一声,循声望去,只见两辆小车追尾,两个司机从车里出来。我等着看加拿大版的大打出手或大骂洋街。惊奇的是听不见动静,只见两人各自绕自己的车一周,然后好像窃窃私语,说的什么我根本听不见。然后两人各自掏出皮夹,好像在抄抄写写交换信息。然后各自一溜烟走人。看得我一个张口结舌。 

        有了自己的车后,每月保险费抠得我肝颤。闪回当年看到的西洋景,才明白,有羊毛出在羊身上的保险,被撞的无责任的人可以坐享其成,有责任的人也有保险公司出面协调(其实不是出面,是出声,电话联络,能见到人才怪)。吵架打架,可以文明到书面,消失在街头。 

 

        2.第一次我的车被撞时,我感觉脖子闪了一下。我们双方下车,绕车一周,记下车牌,留了姓名电话和保险号,然后一溜烟走人。第二天,我脖子生疼,边揉着脖子边上报保险公司,然后就事论事,填几张不带感情色彩的表格(表格上的要求就是,不带感情色彩地描述发生的经过)。保险公司经过调查后,打来金口玉言的电话,对我问寒问暖。由于是百分百对方的责任, 我理所当然地坐享其成了一把,去理疗中心捏脖子,去车铺修车,租新车开两天,一切有冤大头买单。可谓受宠若惊,小题大做。 

        第二次撞车,是由于我丈夫换线不当,追了别人的车尾。对方立即报警,警察几分钟后就过来了,疏导交通,兼做证人。过了几天,保险公司打来电话,这回就不是问寒问暖,而是兴师问罪了。对证核实,就是你小子的责任,等着涨保险吧。当然,话说得弯弯绕绕弯弯的。

        一会是火,一会是冰。让人感觉像打摆子,忽冷忽热的。 

        第三次,又是撞车,又是丈夫的责任。本来他已进入了左转道,却忽发奇想要向右转,被后面正常驾驶的车“咣当”一声撞了右前门。我坐在副驾驶上,只听两辆车刺耳地停了下来。旋即,后面车的司机迅速朝我这一侧走来。我还以为他要破口大骂,却见他急切地问我:“女士,你还清醒吧?”我慌忙说:“我没觉得哪里疼,我丈夫正在打电话报警呢。”看着我活蹦乱跳,没昏过去,小伙子再不理我们,转头看自己的车况,然后坐在车里打电话。我出了车门一看,副驾驶侧的车门已经撞得惨不忍。毫发未损的我,越想越后怕。

        丈夫报警后,走近小伙子的车,心有余悸,但是故作镇定地问对方,空气袋弹出来没有。 

        没有道歉,没有骂街。真实交换个人信息,然后把话留着说给警察和保险公司。在一个号称有序的社会里,出了事故,有各种降落伞托着。大家好像谁都少了些肝火,多了些伪善。 

        东窜西窜的这些年,我的车迹遍及北美大陆。见过最野蛮的司机,是一下子“别”到我车前面,然后从车里伸出一根中指。可能是嫌我慢吧。我亦心头怒起,按他一喇叭,关着窗户骂一句“去地狱吧”,然后减速,换线。

 

        3.常在路上跑,小事故经常见。高速公路上的撞车,是最危险也是影响最大的。有时是路况不好,有时是司机瞎开。一堵几百人,接孩子的不能接,有预约的耽误了。插翅难飞,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有一次,高速公路上见到的事故很特别。一辆车正面撞上了隔音壁,事故似乎刚刚发生,车子在冒烟。路堵着,有些人把车停在路肩上,跑向出事的车。我还以为是人民群众看热闹呢,边往前蹭,边想,不用赶时间回家接孩子做饭,真是闲得慌。从后视镜里看,有人在张望着驾驶室,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回到自己车里,拿了个什么工具,又跑回事故车旁边。 

        越过事故现场,我接着心急如焚地一路飞奔。半个小时后,广播里提到了刚才我经过的事故地点。说接到好几个报警,救护车赶到现场时,已经有过路人为司机实施了简单的伤口止血,但是不幸的是,司机伤及内脏,已回天无力。

        我听了真是唏嘘不已,立刻就后悔起了一件事:当年,在高速公路匝道上,见到一辆抛锚的车。 车外,男人拿着连接线,女人抱着孩子。我擦车而过,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其实,两辆车的电池连接起来,只是十分钟的事情,事故车就可以点起火来走人。

 

        4.某天下午,大女儿学完小提琴课,我开车载着仨孩子回家,快到家门的两条大路交口,见一警车横跨。我停下,打上左转灯忽闪着,并摇下车窗,看警察同志有什么说法。警察大声冲我喊:“Move on!”,我理解的是:走你的!于是如常左转,欲转入进自家的小街,又见几辆警车和救护车停在街口,正好堵着我进入。路上站着很多人。我犹犹豫豫不知是否能够,或应该,从警车和救护车之间挤过去,警察大步流星朝我走来,底气十足,怒气也十足地说:“我不是告诉你赶快走开吗?你知不知道你在破坏犯罪现场?!”好家伙,我还以为是一般的交通事故呢,怎么闯到犯罪现场来了。胆小如鼠的我边准备掉头,边颇不满地唠叨:“我家就在这条街上,你们堵住了。” 警察同志又火气十足地嚷嚷:“我才不管你!”得,我哪敢妨碍警务,赶紧仓皇逃窜。警察对纳税人这样不恭,使我耿耿于怀。 

        我把车停在附近风平浪静的小路边,抱下婴儿老三,吆喝着老大老二,下车嘎哟嘎哟走路回家。 边走,边看见听见头上直升飞机的轰鸣盘旋。

        第二天大女儿告诉我,学校里专门开会,她的一个同学的姐姐过马路时让车撞了,而且撞得飞了起来。

        学校为此出了一期校长专刊,告诉大家一定要注意来往车辆,注意交通安全。还从教育局请来了心理辅导专家,为每个班级的孩子们疏心解郁。这些在我看来,也太夸张了,也太应该了。

        几天后,本地报纸报道了此事,而且以司机的角度说,他正常行驶着,女孩突然从街边冲过来,一下子像个布娃娃似的撞到车上,他一点都反应不过来。事故发生在下午5点45左右。而我们回家时,是六点,正是救护人员和警察刚赶到,着急上火的时候。

        很久后,我在我家的小街上见到出事女孩的妹妹,问你姐姐好了吗?她对我说,她就在那边玩呢。我望着远处的街边,那个女孩看着不缺胳膊不少腿,打打闹闹,没心没肺的。唉,安全第一,没事就好。

        为救她一个人的小命,几十人,没准上百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更别提出动的直升飞机警车救护车了。什么叫人命关天,她也许知道,也许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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