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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越混血儿的故事:被富人当移民跳板

美国《星条旗报》网站4月18日发表题为《西贡沦陷40年后,美国人的孩子仍然留在越南》的报道称,当最后一批美国军人在1975年4月30日逃离西贡(今越南胡志明市,编者注)时,他们抛在身后的是一个因战争而满目疮痍的国家、对自身前途不确定的越南人民以及他们自己的孩子。这些孩子(一些人有白人血统,另一些人则有黑人血统)是美国军人与酒吧女、清洁女工、洗衣妇和负责把保护美国基地的沙袋填满的女性劳工生下的。

这些孩子目前已经人到中年,他们的故事就和赋予他们生命的2个国家一样复杂。因为长着敌人的面孔,他们遭到国人的唾弃、嘲弄和殴打。他们被家人遗弃、送给亲戚或是作为廉价劳动力卖掉。收养他们的人家通常被迫把他们藏起来,或是剪掉暴露实情的金发或卷发。一些人被送去接受再教育甚至劳改,或者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加国无忧

他们被越南人叫做“贝度”,意思是“生命之尘”。

 

资料图片:被抛弃的美越混血女孩。他的美国父亲在老家的妻子给她写信,告诉她不要试图再找自己的父亲。

 

40年后,数百名这样的孩子仍然留在越南,他们太穷或是没有证据,以至于不符合美国在1987年出台的《美亚混血儿返乡法》。该法案帮助把美国士兵的孩子接回美国。

现在,一个美亚混血儿组织作出最后一搏,用一个家谱网站上的新DNA数据库帮助父亲与孩子团聚。那些留在越南的孩子对他们的美国大兵父亲知之甚少――共产党掌权时,与他们有关的文字与照片被烧掉,对他们的记忆也逐渐消失了。因此,DNA配对是他们仅存的希望。

新的希望

胡志明市正值春天。象征越南春节的杏花开满枝头。永无休止的摩托车流绕着环岛旋转着。古奇等大牌专卖店的霓虹灯在肯德基等连锁快餐店旁闪烁。如今已经几乎见不到美军曾经在这里驻扎的痕迹,除了停在一家旨在颂扬越共光辉事迹的博物馆的院子里停着的一架生锈直升机。

但是,家族的秘密就像地雷一样埋藏着。

现年44岁的特里斯塔?戈德堡是一位来自新泽西的普拉提教练,她自豪地说自己是美亚混血儿。身为一家名为“团聚行动”的组织创始人的她是1974年被一个美国家庭领养的,她在2001年找到了自己的生母。2年前,她来到胡志明市的一幢房子里,那里有80个人提供的DNA样本。她希望利用DNA配对技术,帮助为约400名等待对美国签证申请进行进一步核实的人提供证明。

她说:“要是命运捉弄,我很可能是被留在越南的孩子之一。”

在越战尾声的混乱日子里,超过3000名儿童从越南撤离。其余孩子的命运也因为1987年出台的法案而改变,该法案允许2.1万名美亚混血儿和超过5.5万名家庭成员在美定居。 

“生命之尘”突然变成了“黄金儿童”。前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儿童精神病学家罗伯特?麦凯尔维说,富有的越南人花钱购买美亚混血儿,以此冒充他们的家庭成员来获得赴美定局权。而一旦这些人到了美国,就会把孩子遗弃。麦凯尔维撰写了《生命之尘:被遗弃在越南的美国孩子》一书。

由于此类欺诈行为,美国对筛选程序进行严格控制,移民签证发放的数量大幅减少。2014年仅有3人获得签证。

一个名叫仁的男子从位于安江的家乡前来参加戈德堡组织的DNA采集会。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是5个孩子的父亲,教育水平为小学3年级。他笑容可掬,略微有些扇风耳。 

10岁那年,母亲告诉他,他的生父是一个美国士兵。 

仁回忆说:“我问她,‘为什么别的孩子总是嘲笑我?我很烦,有时候想打他们。’她沉默了一会,然后对我说我是一个混血儿。她看上去有点伤心,但外祖父母说无论怎样他们都同样爱我。这不要紧。”

仁和其他人提供DNA样本后,就回家去等着看这项新技术能否让他们有机会实现长久以来的美国梦。 无忧 资讯 info.51.CA

资料图片:1988年,胡志明市里的美越混血。

尘封往事 加拿大 51网

秋天,鲍勃?塞德福德的妻子路易丝(一位家谱迷)登录了她在族谱基因网站(Family Tree DNA)的账户。该网站正在与戈德堡进行合作。路易丝得到了惊人的搜索结果。该网站上有一份新样本与他丈夫的基因匹配,而且显示是父子关系。那个孩子就是仁。 

路易丝很久以来一直怀疑丈夫上世纪60年代末在越南当宪兵时曾有过一个孩子。因为婚后不久,她曾在丈夫的钱包里发现过一个越南女人的照片。 

这个消息对他们的女儿、现年35岁的阿蔓达?黑兹尔来说更是一个沉重打击。黑兹尔目前在沃思堡做助理律师。

黑兹尔回忆道:“说实话,我的第一个想法是:‘你肯定这不是诈骗吗?’

但是,他们不久后收到了仁的照片。仁和他的祖父――老罗伯特?塞德福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后者是一位曾参加过二战的海军老兵。鲍勃对他的儿子说:“你看上去太像你祖父了。” 

塞德福德身材魁梧,是塔伦特县的一位副警长,有一头红褐色头发。他当年在归仁空军基地遇到了仁的妈妈。他对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他的家人说他很少谈到越战。

他的继子约翰?盖恩斯回忆说:“他从来不会坐下来哀叹那场战争。当我问他‘你开枪打死过人吗’的时候,他说:‘是的,但你必须明白那样做的原因,那是战争的一部分。我不会坐在这里向你解释那是什么感觉。’”

当塞德福德在得克萨斯州郊区教黑兹尔游泳和骑自行车时,仁正在他外祖父的养猪场生活,在河里游泳,在偷芒果时被人抓住。他们生活经历的这一差异对塞德福德并非没有影响。

盖恩斯说:“他(塞德福德)只是不停地说,我过去不知道,不知道怎样才能到那里,要不然我会在那里的。我能告诉你的全部就是我很惊讶,而且我讨厌在45年以后才发现。” 无忧资讯

亲情犹在

塞德福德和仁此后进行了试探性接触,尽管仁不会说英语,也没有电脑。他们通过中间人互寄了电子邮件,随后还传递了包裹。仁给塞德福德寄去自己亲手做的凉鞋,还有圆锥形草帽。塞德福德一家则给仁捎去一张50美元的钞票和得克萨斯州巡警的装备。罗伯特?塞德福德总是问:“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两人接下来用Skype软件进行了动情的视频通话。这2个男人第一次见到彼此时都哭了。 

仁后来说:“他和我长得很像。我立刻感到和他很亲近。”

67岁的塞德福德此前曾因患皮肤癌接受过治疗。2014年8月,他再次病倒。癌细胞已经扩散,他接受了一系列手术,最近一次在4月3日。

近来,仁在胡志明市一个朋友开的缝纫用品店里的一台布满灰尘的电脑旁、通过Skype软件与黑兹尔进行了联络。黑兹尔当时在她的起居室里,她的狗跑来跑去。 

仁问他的父亲怎么样了。

黑兹尔说:“他还不错。他现在可以坐在椅子上了。他们正在照顾他。我对没能更早联系你感到抱歉,但是妈妈和爸爸一直惦记着你,也一直在谈你。”塞德福德总是把仁的照片给医院里的护士看,并说:“这是我在越南的儿子。”

仁在2013年12月向美国驻胡志明市领事馆递交了DNA配对结果,要求他们重新考虑。但是他没有得到答复。国务院的一位发言人说,隐私法禁止我们讨论此事。

黑兹尔说,他们全家都完全赞成帮助仁移民到美国,即使她知道这有难度。

眼下,他们的故事还没有完结,越战本身也是一道无法痊愈的伤口。这个故事一直在螺旋式推进,就像把他们维系在一起的DNA双螺旋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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