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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员风暴到我家

加拿大银根收紧,从联邦、省到市,我听到看到的是整改和裁员。环顾周围,近一两年来,儿子同学的父母,几乎认识熟悉的“中产”家庭,都陆陆续续成为“单收入”家庭。朋友圈里,夫妻一工一商好像是最稳定的结构,两夫妻同在一行业不看好,同在一单位更糟糕。

几个月前,孩儿他爹不幸被裁,那天他回到家,出奇地平静,似乎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天天熬在不知是被“走”还是被“留”的感觉里,像等待楼上摔下的第二只靴子。那焦虑无助,寝食不安的感觉终于有了一个了结。

回想13年前,他也被裁过,那可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情形。

清楚地记得那圣诞前夕的早晨,冰冻三尺,一家三人出门,我刚跨进驾驶座,听到啊呀一声,回头一看,怎么没了爷俩的影子?赶紧下车看,只见孩他爹探个头在地上找什么,儿子怎么掉到车底下了?!原来儿他爹滑了一跤,手里几个月大的孩子哧熘一声掉到了到了车底下。狂哭起来。抱起小脸哭的发青的儿子,我一急,打了911 坐上救护车去医院了。眼巴巴看着儿子“全裸”着,仅仅戴着个尿布片儿,被放在一个像抓螃蟹的“铁笼”一样的筐里,冰冷粗大的铁笼杆杆,卡着他的小嫩皮肤,吊着的笼子转动着,前后左右地拍X片。好心疼啊。

孩儿他爹回到家,还没等我埋怨他,就愁眉苦脸地告诉我,工作丢了。我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晴天霹雳。他明明刚延了两年合同,涨了薪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细说来,还和我有关,本人好多管闲事儿,常被他爹冠以“雷锋阿姨”的光荣称号。听说他公司招人,让他帮我朋友的孩子介绍进去。那女孩刚出校门,事事都要问他。等于孩他爹帮她干活,私人公司,那由得这个,他被开了。那女孩还算好运。留了下来。

那晚,我们俩儿,谁也没法怨谁,好在孩子没大事儿。我能感受到他特别地难受,他是那种有事儿能在肚子里闷上个三百年的人。他嘴里嘟嘟囔囔地像跟自己说话,“一、二、不过三,祸不单行,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不,左眼跳灾,右眼跳财,管它是灾还是财,总觉得还要有更倒霉的事儿”。

啊呀不好,被他不幸言中了,第二天一早,他刚起床,突然不能动了,整个那么个大“块头“的人,直僵僵地砰噔栽倒在地上,后腰剧痛,不能动一动,更别提坐或站了。俺那里见过这阵势,赶紧问要不要再打911?他坚决不肯。我挪不动他,没法载他去看医生。放上点儿吃的和水瓶在他跟前,拔脚刚要走,他说给个尿瓶吧,万一要小便,总不能随地干啊。我找了个口大的瓶子且对付一下当尿盆,急忙抱上儿子,开车到药店去买药。

匆忙中我忘了戴手套,手一拉车门把儿,牢牢地给粘住了。手骨头里面生生地疼。零下三,四十度。天真冷啊,可心里更冷,人说好心有好报,咱怎么得到这样报应呢!

拎着Car Seat, 我东跑西颠买了一大堆药,急急忙忙赶回家,他,还在原地躺着,连爬都不行。我使出浑身解数,西药喷雾止疼和中药,藏药贴膏一齐上。过了半点钟,又过了半点钟,还是没效果,急人那!

几天以后,他才能在屋里慢慢地拖着腿挪动。这个“洋年”过得好凄惨。全家闷在屋里,看着他发狠劲拼命地发简历。我们虽然没有人来催债,也感觉到像杨白劳一样,快要揭不开锅了。

老天还是有眼,不到一个月,他找到了一份更好的工作。一干就是十多年。直到这次经济危机,他又被风浪卷进去了。带薪的假期休完了。工作不像想象的那么好找。我们单位也在裁员,一批批的,从工资高的开始。有的同事差一年就退休了,也被裁了,养老金永远差那个百分之几。十分郁闷。上周见到的同行同事不同部门的朋友,聊的挺欢,今儿她打电话给我,说是回家了。她干了八年。就换来几个月的带薪假。

我跟孩子他爹说,因为人走不补缺,一个顶俩个, 我已经干到连喘气机会都没有了。我被裁,就一个可能,我们的组整个被“开”了,这是整改中最常见的一种形式,而且是“现在进行时”。到那天,咱俩就赶早去送报纸,换点饭钱。哦,一定带上我博客头像上那样的大狼狗,免得被别的狗给咬了。送完报呢,高兴就再睡个回笼觉,要不就砌上两杯茶,甩开膀子,干点想干又没时间干的事儿,想改又没改成的“行儿”,我的To Do List可长啦。

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想开了,换个活法,也许活得更有滋味儿。简简单单才是真。

我过去特喜欢”飞“出远门玩,孩他爹埋怨我天女散花漫天撒银子,现在咱改了,发现家门口也有好玩的,油门一踩,上山看风景,下湖捕鱼虾,就算”关“在家里,我会用自产果蔬做个独创的冰雹,或叫雹冰什么的,清清的,透心儿凉,在园子里摆个在沙滩椅,闭目遐想海滩的美景。要不就在自己的博园里,八-八陈年芝麻谷子,那些被埋藏久远的东东,晒晒凉凉。再看看博友们园子里的山山水水好文章。其实快乐就在身边,等待我们去发现。

儿孙自有儿孙福,看到爸爸没了工作,儿子仿佛一天变懂事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的未来靠自己。也让他对将来的职业选择有了更深刻了思考。时不时还常常给我许个诺什么的,描述着他的将来,逗我挺高兴的。

据加拿大统计局报告,我们省一个月新招全职人数比全美国还多。虽然很大一部分是“暑期全日短工”。还算是个好消息。

希望看我拙文的朋友们,生活风平浪静,如果不幸被裁员的风暴卷了进来,请鼓起勇气,干自己想干的事,有志者,事竟成。我在这儿和您互勉互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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